【原创】法则
四周的阴冷和血色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青年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整个房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明亮。
虞知言不敢放松警惕，尽管他知道这里只是虚拟世界，但意识体受创的那一刻，躺在休眠舱的本体也会感受到相同的痛感，据说是这款游戏公司独创的一门技术，为了让玩家拥有更真实的游戏体验，所以连场景和NPC极力追求真实，而且完善的速度也飞快。
下一秒，上空中传出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女声回荡在屋里。
“通关奖励：法则提示已经发放到您的背包。”
“新一轮游戏即将开始，请幸存者做出选择，倒计时三十秒。”
随着话音响起，只见房间的四面墙壁上都浮现出一扇铁门，门上有一块小小的倒计时秒表，红色的数字不断倒退。
——25秒。
虞知言迅速打开游戏背包看了一眼自己新获得的法则提示。
“不要相信任何人。”
每一次发放的法则提示，有可能是下一个游戏房间内的提示，也有可能是其他房间的，总之是随机给的。
虞知言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20秒。
虞知言浑身的冷汗还没消退，尖牙把下唇咬出一小块殷红，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氧气一点点减少。
他之前看完过这款游戏的攻略者说，他们尝试过在倒计时结束后仍未选择新的房间，结果房间不再释放氧气，也无法再进入其他房间导致缺氧而亡，被强行退出游戏，在休眠舱醒来过后也仍然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痛苦，甚至连之前在游戏中的大部分记忆都丢失。
——10秒。
虞知言不是个喜欢玩游戏的人，尽管这款名为“幸存者法则”的虚拟游戏放出噱头第一个通关的人可以获得五百万元的大奖，但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他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5秒。
虞知言定了定神，看向四扇门。
每一扇门上都有两个字。
“红色”、“绿色”、“黑色”、“白色”。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无论他选择哪一个加上他自己的非洲人体质进去都会是地狱难度。
哪怕是看起来最无害的绿色，他上一次在推开了绿色的大门之后，也差点被一群眼睛里冒着盈盈绿光的丧尸拆分入腹。
——1秒。
虞知言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自己面前的房门。
——红色。
新的房间内电子女声重新响起。
“请幸存者阅读此次法则后，完成任务。”
“倒计时三十秒，开始。”
只见墙壁上缓缓浮现出一行黑字。
“请在所有人中找到你真正的队友并完成任务，逃离房间。”
“你的身份是：红队。”
小臂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虞知言撸起袖子看了看，白皙的内侧皮肤被印上一块红色的“X”，甚至能看见青绿色的血管在殷红下搏动。
虞知言来不及细看，下一秒黑色的字体下就幻化出一个朱红色的门。
青年抬起手臂拉开门，房间外面是一段长长的走廊，他才抬腿跨出大门，门就自动在身后重重合上，毫不客气地把他拒之门外。
虞知言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门从外面看再看不出半点儿红色痕迹，只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黑色防盗门模样。
他目光落在门上顿了顿，随即穿过幽长的走廊来到大厅。
虞知言难得地懵了。
整个大厅人潮涌动，而大厅正上方悬挂着一个电子屏幕，上面明晃晃地挂着一行红色的提示语。
“登录人数99/100”
下一秒虞知言被人旁边撞了一下。
“ 登录人数100/100”
“登陆完成。 ”
虞知言的身后就是登陆长廊，于是他下意识地转头，却撞上一双危险眯起的狐狸眼。
萧原风靠着墙懒洋洋地抬了抬手，声音里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真是好久不见，虞知言。 ”
“ 你怎么会……”虞知言说到一半又收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听对面那个自己寻找已久的人却反问道。
“ 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会在这。”
“ 不是你给我发的邀请函吗？”
萧原风罕见地被问住，皱了皱眉，又站正了身子，似乎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又咽了回去。
虞知言本来想要问什么，却被人从背后拍了拍肩，“ 小兄弟，你俩也是红队的吗？”
虞知言警觉地转过身，朝后退了两步，站到萧原风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搭话的是个面相敦厚的大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是因为小悦说看他耳后也是红色的印记。我俩也是红队，看见你俩在这就想一起，团队战提前找到队友胜算也能大一点。”
说完，他怕俩人不信似的把衣服掀开露出圆润的啤酒肚。
“不信你看。”
只见大哥的肚子上同样印了一个红色的“X”，随着话音还一颤一颤的。
萧原风把目光转向一直躲在大哥身后的小女孩身上，后者看起来最多只有五六岁，脑门上有个小小的小红点，仔细看才能看出个“X ”的模样，乍一看倒像是漂亮的小哪吒。
虞知言显然也看到了，撸起袖子自认了红队身份，但还是留了个心眼。
“我叫萧言，他叫于风。 ”
“我叫卢迪。 ”大哥笑得朴实，又看向自己身后的小姑娘，“这是小悦。”
“ 大哥，您女儿真漂亮。”虞知言笑眯眯地套近乎。
卢迪闻言却少了几分笑意叹气道：“ 小悦不是我女儿，她是和她妈妈一起来的，但是俩人走散了，小悦又正好碰见我了，我就带她过了几个游戏房间。说起来，小悦跟我家那丫头差不多大，都是五岁半。”
虞知言正准备安慰几句，却被萧原风拍了拍手背。
“屏幕上的字变了。”
一时间，大厅内的所有人集体抬头看向上方。
只见屏幕上写出了此次游戏的法则。
“ 团队赛：共分红、绿、白、黑四队。”
“ 请所有队伍找齐自己的所有队友，并进入到各自的楼层找到各自队伍的信物。”
“ 红队：二楼；绿队：三楼；白队：四楼；黑队：五楼。”
“在所有任务完成之后，回到大厅的验证房内验证，正确即可离开。”
虞知言和萧原风对视一眼，领会了彼此的意思。
而在规则显示完全之后，人群中迅速开始查看彼此的记号，寻找自己的队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红队便最先集齐，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楼上去。
二楼的楼梯口处写着一行字：也许在一个框里，也许不在，
人群里有人嘀咕了一句：“ 怎么还出了个字谜。”
“ 难不成让我们找活物？”
“ 这怎么找难不成还会自己变位置？”
虞知言从最后走了过来，萧原风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 怎么样？”
虞知言摇了摇头，“ 试了，其他楼层都上不去。”
萧原风用下巴指了一下面前的字谜：“ 这个有头绪吗？”
虞知言看了一眼字谜，“ 有点想法，进去再说。”
二楼有很多个房间类似于酒店，于是一行人决定分头行动，看见贴近描述的就拿走，反正法则又没说可以拿多少件，没准就有一件蒙对了呢？
虞知言本来是和萧原风一起走的，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人不见了，正想叫他，却听走廊尽头的人喊道：“ 描述多了一条。”
虞知言走近一看，发现下面又多了一行字。
“ 也许是动的，也许是静的，”
他低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5分钟。
萧原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背后，“ 看来描述是五分钟新增一条。”
“ 你刚才干嘛去了？”
“ 随便转转。”萧原风继续问道，“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进来？”
“ 你失踪了半个月，我去事务所找你的时候，在你的电脑上看到了这个游戏正在找人员内测，通关可以获得五百万。”虞知言一边拉过萧原风的手在上面写着什么，一边说着，“ 所以我就报名来参与游戏了。”
萧原风看了眼自己的手，挑了挑眉：“ 来找我？”
虞知言把他的手一扔，没好气地回他：“ 为了那五百万。”
萧原风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哀怨道：“ 看来我还不值五百万。”
虞知言瞪了一眼身旁的戏精，回了一个“ 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 那我们分开走5分钟，之后再回来看新描述。”萧原风也不再说笑，正色道。
虞知言点了点头，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边走边说，也不去看萧原风的表情。
“ 我决定回去守株待兔顺便找找小悦，你慢慢看吧，四百九十九万。”
时间一到，走廊的虚空上，又多出一行新的描述。
“ 也许可以创造一切。”
虞知言自顾自地进了一个房间转了一圈，然后空着手出来，又看了看，身边手里都满满登登抱着战利品的人，觉得自己应该合群一点，于是顺手拿了走廊墙上的一幅画出来。
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萧原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手里还抱着一个方形的小鱼缸。
“ ？”
萧原风像是读懂了虞知言眼睛里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小王八。”
虞知言瞪圆了眼睛：“ 怎么还骂人？！”
“ 我说，鱼缸里有个小王八……”
虞知言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在鱼缸的造景下面有一只趴着不动的小乌龟。
虞知言噎了一下道：“ 真够勉强的。”
萧原风看向虞知言手里的画框。
“ 这个画框里的画从左右两边看是不一样的画，这边画了个《among us》游戏里的小人，这边画的还是宙斯。”虞知言解释道。
萧原风挑了挑眉，“ 除了打游戏，你还是希腊神话爱好者？”
虞知言无语地看着他和那只小乌龟，“ 最后一条描述是它可以创造一切。”
萧原风也低头看向自己手里一动不动的乌龟：“没人规定王八不能创造一切吧？”
虞知言刚想反问他一句你认真的吗？就见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两人看过去，却发现一群人诡异的彼此对立着。
虞知言正想叫身旁人过去一起看看，却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他转过头去，只见另一个萧原风站在自己的面前。
“ 别过去！”
“ 快过来！”
后一声是眼前，这个刚出现的萧原风说的。
而前一声却不是身旁这个萧原风说的。
虞知言再度转头看向另一侧，只见又出现一个萧原风正在朝自己说话。
虞知言有点纠结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个萧原风，十分诚恳地问道：“ 元芳，啊不是，原风，你怎么看？”
萧原风十分识趣地把双手手腕并在一起递给虞知言，回答道：“我选择不看。”
于是二十分钟之后，虞知言拖着一堆被绑着手腕的“队友们”，浩浩荡荡地下了楼梯走向一楼的验证房。
虞知言用出了大家找信物时的理由。
“ 反正规则也没说能带多少个人，既然都是我们红队的，那就一起带走。”
当中不乏持有质疑声的人，但或多或少都被虞知言二号三号四号和萧原风N号打得心服口服。
虞知言：暴力在某些时刻确实有点好用。
被绑在最前面的卢迪有些担忧地问道：“ 小言啊，咱们这么快就去验证吗？”
“ 再等等。”
“ 等什么？”
虞知言不答反问。
“ 还记得那幅画吗？”
“ 那幅画是我在走廊尽头的规则下面取下来的。一边画的一个游戏，另一边画的是宙斯。”
“ 那个游戏是个狼人杀游戏。其中的某个玩家可以伪装成平民，在不经意的时候把平民杀死。”
“中文名字叫，在我们当中。”
“我猜那幅画也是提示的描述之一。”
“而之前我和萧原风分别问了其他人出来之后，从外面看房间门是什么颜色，红绿白都有，只有黑色没人见过。不排除萧原风在骗我，也不排除有的人没注意看，但只有我看到的是黑色。”
“ 但我大胆猜测，从外面看到的颜色就是下一个人的队伍颜色。”
“ 所以我一直以为他，”虞知言伸手指了指被绑着的“萧原风们”继续说道，“以为他们才是混入其中的黑队。”
“ 但是萧原风和我说，他更早一点出来，看到是你从我后面走出来的。”
“ 小悦也说之前在其他房间遇到过你，你帮她离开之后你们就走散了，这次她又遇到你，你们又是一队的，就跟着你一起了，而且是你最先看到萧原风说他脖子上有东西，引导小悦去看的。”
“ 并且每一次所有人来看新增的描述时，你都不在。”
“ 为了避免你可能是和其他人错峰出行这种可能性，我甚至回到走廊尽头守株待兔，但你一直都没有出现。”
“ 因为你不需要看，你是描述当中的信物，也是制定这一切规则的创世神。”
“ 有可能在框里，因为有可能现实世界当中的你已经死了。”
“ 也有可能不在，因为在这里的你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 也许是动的，也许是静的。”
“也许可以创造一切，也就是制定这里的规则，创造这个游戏世界的一切。”
“最重要的一点，在我们当中。”
“我想不出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其间卢迪似乎想开口辩解，但虞知言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掀开了他的衣服，用隔壁被绑着的肖原风N号的衣服蹭了蹭那块红色标记，果然被蹭花了一小块。
“现在很明朗了。”
“所以我决定带你进去，其他人也可以不信，但你们似乎没得选了。”
虞知言自信又张扬地扯了扯手中的绳子，“ 因为现在的选择权在我。”
一行人并没看见虞知言的动作，于是骂骂咧咧地被虞知言连拖带拽地带进了房间里，连同被作为信物的卢迪。
混乱的骂声持续到绿灯响起上空中传来那个熟悉的电子音女声。
“通关奖励：法则提示已经发送到各位幸存者背包，请注意查看。”
“ 新一轮游戏即将开始，请幸存者做出选择，限时三十秒。”
有人飞快地选择了下一扇门离开，有人过来不好意思地和虞知言道歉，直到其他人都离开，就连萧原风也不得不在时间倒计时结束前深深看了一眼虞知言然后踏入房门。
房间内只剩下虞知言还有卢迪和小悦。
而虞知言早就发现所有人的时间都在流动，而只有虞知言面前的这扇门时间停留在了30秒倒计时，没有动过，而他们似乎也看不到虞知言面前这扇门。
虞知言等着卢迪开口，而后者也终于褪去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终于开口。
“ 你很聪明。”
虞知言谦虚地眯着眼笑了笑，像只小狐狸，但说出来的话丝毫不谦虚。
“ 我也觉得。”
卢迪被噎了一下，随即笑道：“ 每一次通关都会获得一个幸存者法则提示，但这次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作为你此次通关的奖励。”
虞知言也不啰唆，发问道：“ 你是玩家吗？”
卢迪点了点头：“曾经是。”
“ 所有未通关的玩家都留在这里成为了游戏的一部分吗？”
卢迪顿了一下，回答道：“不完全是。”
“ 通关就能离开吗？”
卢迪这次却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而是笑了笑看着他。“ 记住你的问题。”
“好了，年轻人，你的问题问完了，你该走了，但我们还会再见的。”
虞知言踏入房门，挥了挥手，学着二楼提示上的语气：“也许吧。”
虞知言踏入了新的房间，比起上一个到处都是人的房间，这里显得安静的过分。
新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以及桌子上摆放着一支笔和一张被固定在桌子上的纸，上面写着一个问题。
“法则是________。”
虞知言没有急着作答，而是坐在凳子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他们这些玩家在虚拟游戏当中是不需要睡觉，或者是吃饭的。所以他并没有睡，只是想起了他之前经历的很多房间。
有的房间是让他体验一个被校园霸凌的学生，想方设法解决校园暴力；有的房间是让他扮演一个小卖店的女老板，平安度过24个小时，然而期间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突发事故，比如被路边的醉汉奸杀，比如小卖部突然着火，一个弱女子有逃不出去。
还有一个房间进去之后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告诉他，这个房间里会感觉到饥饿和疲惫，但是只要能够生存七天就可以出去。但是房间里的食物和水是每天固定刷新，只有一人份的，而后面又会不断进入其他的玩家。
而那个小女孩才是这个房间里的npc，她会先以弱势的身份告诉你一些真实信息博取信任，再在后面进入新玩家之后不停地诱导，其他玩家让他们互相残杀。
虞知言习惯保持冷静，所以他一直在思索，挑拨他们能给小女孩带来什么好处，或者说她最需要什么。
逃离吗？
她在最开始给他透露信息博取信任的时候说过，一个房间最多只会有一个有自主意识的npc，如果这个房间的npc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呢？
那么她需要的就不再是逃离，而是按照她的任务，将这些玩家困杀于此。
而他还记得小女孩说过一句话，有些房间的npc是轮换的，是可以被顶替的。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还剩最后一个人，他也会选择对小女孩动手，一旦动手他杀死了小女孩，他也就成为了小女孩，也就成为了新的npc。
虞知言那一次算幸运的七天之内只新添了两个人进来，而他又及时地拆穿了这一切，然后在第七天的最后一分钟和其他玩家分别逃向了不同的门。
他还是赌了一把npc说的生存七天是真的，不然游戏将是一场死局。
所以法则是什么呢？
或者说这个游戏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不知坐了多久，又想起了卢迪说过的话。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对于登录游戏的这些这些人来说，他们是还未被吞噬的幸存者；对于挑战失败后就放弃继续游戏的普通人来说，他们也是没有被完全吞噬进游戏的幸存者；而对于这些已经被变成了游戏的一部分的人来说，他们既是法则，又是等待离开的幸存者。
所以法则从来不是固定的。
法则是幸存者组成的。
过去了很久，青年终于举起笔在纸上的空白处写下答案。
——人类。
他闭上眼默念道，法则即幸存者。
人类即法则。
青年睁开眼，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和以往都不同，仅此一扇，且没有倒计时，没有电子提示音。
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站着一个熟人——卢迪。
男人还是那幅笑眯眯的样子，不过没了当初伪装出的憨厚老实，多了些精明。
“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青年也笑了，“ 当然，我说过我会离开的。”
卢迪笑道：“ 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
“ 小悦呢？”
卢迪显然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愣了一下，随即如实说道。
“ 她的母亲是追着丈夫留下的线索进来的，很可惜……她在外面也没有亲人了。我问过她想出去还是留下来，她说她想留下来找她的母亲，所以我把她也留下来了。”
虞知言耸了耸肩，“ 那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 你总是出人意料。”男人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每一个通关的人都可以拿走奖励的5,000,000还可以对我们提个要求，当然这个要求要合法合理，且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你也可以多想一会。”
“ 我已经想好了。”
虞知言又是那副笑眯眯的小狐狸模样了。
“ 离开。”
“ 什么？”
“ 我的要求是我要和我的朋友离开这里。”
卢迪没回答他只是看着他说：“ 大部分人的愿望都是有钱有房有车或者是要一些其他的。”
虞知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们都被留在这里了。”
卢迪默认了他的说法，反问道：“留在这里不好吗？在这里你将成为上帝，操控他人命运，而且你想要的一切这里都能为你实现。 ”
“ 金钱、豪车、美女，永久的生命，甚至如果你想要你的朋友和你一起留下也可以……”
“ 我还是更喜欢真实的贫穷。”虞知言开了个玩笑，“ 和真实的自由。”
“自由吗？”卢迪喃喃道。
“毕竟这个游戏一直在提示我们了。人类，可以创造一切，但人类也向往自由。”
卢迪愣了一下，看向虚空半晌。
虞知言也跟着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卢迪的目光从虚空中收回目光，看向眼前这个骄傲又俊朗的青年，语气有些可惜。
“本来我是很想留下你的，足够聪明，也足够狡猾。可是两个愿望的威力还真是难以阻挡。 ”
虞知言顿了一下，随即也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
“这里就是离开的门了。很可惜，我可能没办法诚恳地祝福你了，但如果你哪一天想通了，可以随时回来加入我们，我可以为你开个后门。 ”
顺着卢迪手指的方向出现了一道大门，一个真正通往终点，通往外界的大门，门外有个熟悉又朦胧的身影等待着他。
“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青年坚定地走向大门，声音懒洋洋地从远处传来。
“ 毕竟，我还是觉得…… ”
“ 人类的法则是自己。”
